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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贝儿:走出城市,就明白大自然与人类息息相关

时间:2022-09-05 11:06:08 来源:羊城晚报 作者:胡广欣

  “海拔很高,风景很美,讯号很弱,但意志很强。”

  8月25日,TVB口碑纪录片《无穷之路2:无价之保》开播,每周四、五22:30在TVB翡翠台播出,23:00在埋堆堆APP上线。第一集里,陈贝儿与摄制组就走进可可西里无人区,讲述当地生态保护的故事。

  2021年播出的《无穷之路》取得了极佳反响。这部纪录片的视角很朴素,却通过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和故事,让“脱贫攻坚战”五个字落了地,让更多人切身感受到这个浩大工程的成果。节目入选“广电总局2021年度优秀海外传播作品”、入围中国(广州)国际纪录片节“优秀国际传播中国纪录片”,主持人陈贝儿凭借真诚亲切的主持风格大获好评,不仅打开了内地知名度,更收获“感动中国2021年度人物”荣誉。

  当《无穷之路2》开机,陈贝儿轻装上阵,再度化身“女铁人”。这一季要呈现的是中国生态文明建设,陈贝儿再次与四名拍摄伙伴上山下海、深入祖国秘境,细心挖掘出一个个微小但动人的生态重建故事,带给全国乃至全世界的观众。

  《无穷之路》的成功改变了陈贝儿的工作轨迹。过去半年里,她在内地的时间比在香港还多,也逐渐适应内地的生活。再次采访她,她明显已经对内地媒体的采访驾轻就熟,更清楚如何向媒体“安利”这档节目。但你仍能感受到她不变的初心与专业度,“现在的我对内地一定是更加熟悉的,但我更愿意让自己回归到白纸状态,把自己当成一个探索者”。

  以下是陈贝儿关于《无穷之路2》的自述。

  披星戴月

  《无穷之路2》这个节目真的是“新鲜滚热辣”。我们四月初出发,一直拍到六月底。我在七月回了香港一个月,为这个节目做后期配音、剪辑等工作。节目总共10集,后期其实还没做完,但因为我8月在内地有工作,所以现在又回到内地了,跟香港的伙伴以电话和微信联络,在工作间隙继续为《无穷之路2》做配音。今年的节目是一周两集,每周四和周五播出,所以现在要抓紧时间,剪辑和配音完成后马上播。

  跟上一季相比,今年的拍摄任务更重了。同样是三个月的拍摄时间,去年我们去了六个省份,今年却是增加了一倍,跑了十多个省份,从最北的内蒙古一直走到最南的海南省。今年同样是五人摄制组:我、编审岑应、一个帮我们做内地联络统筹的广州女孩和两个摄影大哥。五个人确实不多,但我们胜在默契。我和岑应是老搭档,上一季的旅程她也在。她是我们的“最强大脑”,把控整个旅程。两位摄影大哥是第一次参加《无穷之路》的拍摄,他们是TVB新闻部的摄影,本身就非常有新闻敏感度,完全知道应该拍什么。到达现场之后,我们就分工合作:我担当记者和主持,去采访、收集信息,输出自己的现场感受,摄影负责用镜头说故事,捕捉画面。面对一个故事,应该如何讲述、要呈现什么重点,我们团队很快就能达成共识。所以,人员虽然少,但我们能发挥出非常大的力量。

  五人摄制组

  这趟旅程路途遥远,时间紧迫,很多时候都得披星戴月。有时候,我们在一个地点拍到太阳下山,提着行李奔向机场,飞到另一个地点。到达的时候天刚刚亮,把行李放到酒店,马上又出门拍摄,没有休息的时间。不骗你,整个过程的确很累。虽然累,但我觉得很值得。因为沿途遇到的人和事让我充满力量。当我很累的时候,看到他们的故事,就可以加把劲再拍下去。

  当然也有惊险的时刻。周四和周五播出的节目里可以看到,我们走进了可可西里无人区。那里的海拔高达4700米,极端气候频发,被称为“生命的禁区”,我们经过重重关卡才申请到拍摄许可。没想到进去不久就遇上了极端天气。我们是五月底去的,当时已经是初夏,但我们在湖边做一个户外采访的时候,突然刮起了大风、下起了大雪,气温骤降到零下。我当时已经穿了七件衣服、四条裤子,打底衫、羽绒服全都堆上身了。但脚上穿不了太多,只有一双厚袜子加一双鞋。我感觉到脚趾冻到没有知觉。露在外面的耳朵、鼻子、手指,全都冻得通红。做完几小时的户外采访,我突然眼前一黑。跟我们一起的当地藏民很有经验,一看就知道不对劲,马上开车载我到保护站里取暖,还让我喝了一些补充体能的东西。很幸运,我很快就恢复了体温,避免了低温症持续恶化。藏民告诉我,作为守护员,他们每天都要深入无人区的腹地巡护,曾经有队员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。我们是外来的南方人,很难习惯这么极端的寒冷天气。

  一路上,我们见识了很多极端的自然环境。但我觉得,在当地人面前,我没有资格叫苦,也不能胆怯。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,他们则每天都要面对同样的生活。很感谢他们给我带来的帮助。

  绿水青山

  这一季我们定名为《无价之保》,是保育、保护的“保”。这是《无穷之路》第一季思路的延续。第一季的主题是“脱贫攻坚”,我们看到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改善,脱离贫穷,走向富裕和幸福。这条“无穷之路”一路往前走,我们必然会面对一个问题:这一代人过得好了,但如何保障子孙后代的福祉?这就与环境保护有关了。在追求美好生活这件事上,国家和人民都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,我们的节目希望找到在这过程中所诞生的感人故事。

  正式出发前自然要做大量的资料搜集。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是一个非常宏大的理念,要如何将其变得具体,再传达给观众?我们在选择地点的时候下了很大的功夫。这一季的选点都是我们主动去寻找和接触的,采访和节目内容由我们主导,目的是真实、立体地把故事说清楚。我们很感激每个采访点的人们,因为他们的配合和帮助,我们才可以顺利地在短时间里拍到这么多东西。

  中国的生态环境非常多样,不同环境有不同的问题和治理方式。而我们走了那么多的地方,发现很多时候大家的目标其实是一致的,那就是拯救生命。比如周四第一集播出的可可西里故事。大家可能都听说过,20世纪90年代,可可西里发生了严重的藏羚羊盗猎事件,一位名叫索南达杰的藏民为了保护藏羚羊而被盗猎分子杀害。他虽然牺牲了,但其精神影响着无数后来者。这一次,我们走进可可西里无人区,采访了他的两个外甥,他们继承了舅舅的遗志,成为了当地的守护员。我们还采访了索南达杰的小学同学韩梅,她是一名医生,现在已经60多岁了。因为多年前老同学的牺牲,她自愿来到这里当志愿者,为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义工看病。在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守护员的努力下,以前濒临灭绝的藏羚羊现在已经数量翻倍。他们的故事总是让我很感动,为了守护这片土地、为了守护藏羚羊,他们牺牲的东西太多了。希望你看节目的时候,也能感受到这份情怀。

  有时候,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确会有某种程度上的矛盾。但在这趟旅程里,我看到了人们的智慧和勇气。我们拍摄的第一站是浙江安吉,这个小渔村曾经靠矿场致富,20世纪80年代,这里叫“首富村”,足见当时是多么有钱。但开矿的同时也带来严重的环境污染,整条渔村变得乌烟瘴气。政府下令关闭矿场,同时推出政策,帮助当地实现产业转型。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理,这里重现青山绿水。这些事情听起来好像很容易,但大家都知道落实起来有多难。我觉得当地人很伟大,愿意在赚钱的时候停下来,转而保护环境,当中的过程在《无穷之路2》里会有展现。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对的:环境修复之后,这里发展起旅游业,经济和环境都变好了,的确是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。

  鲜活旅程

  2021年拍第一季《无穷之路》的时候,我对内地是不熟悉的。很高兴《无穷之路》大受欢迎,让我有了在内地长时间生活的体验。这大半年时间我都留在内地,还去了不同的城市,与不同的媒体进行交流。现在我对内地更熟悉了,比如我知道怎么叫车、叫外卖,这些“技能”让《无穷之路2》的拍摄变得更顺畅。再次出发,我更愿意让自己回归初心,以一名探索者的心态,带着好奇去看、去听、去感受。何况这趟旅程有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,我们在内蒙古看当地人如何治理沙漠,去海南看海洋生态保护,去天山寻访濒临灭绝的雪豹、去云南看洱海治理和探访野生亚洲象、在长江了解十年禁渔的效果……这些对我来说仍然是陌生的。

  我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。这次三个月的旅程,我交到了很多新朋友,有人类,也有动物。比如之前提到的可可西里藏民,又比如我在内蒙古库布齐沙漠遇到的一群在沙漠里种树的人。听起来特别不可思议,在沙漠里怎么种树?但他们真的这样做了,而且几代人都在做这件事,就是为治理沙漠。我非常敬佩他们。我还在不同地方遇见了雪豹、藏羚羊、野生亚洲象。去年,云南一群野生亚洲象“离家出走”,成了一桩大新闻,全国甚至全世界都关注着这群可爱的“大笨象”。最终它们顺利回家,我今年也在西双版纳见到它们。从没试过如此近距离和一只大象交流,太难忘了。

  除了采访之外,我还在青藏公路和一群志愿者一起捡垃圾,认识了一位来自广东佛山的女孩,她千里迢迢到那里当志愿者,保护当地生态环境。还有在长江流域深夜“抓贼”,跟着公益组织去阻止那些非法捕鱼的人,这趟旅程给我带来太多不一样的经历了。我还带了不少纪念品回来,比如在青藏公路捡到的易拉罐、云南野生亚洲象图册、内蒙古库布齐沙漠的一瓶沙,等等。我有一瓶来自洱海的水,看起来是平平无奇的一瓶透明的水,但背后蕴藏着一个污染治理的故事:大家都知道洱海是个热门旅游点,但有一段时间,洱海边的民宿直接把污水排进洱海里,整个洱海都变成了绿色,经过努力的修复,洱海的水才重新变得清澈。另一件让我印象深刻的纪念品是一个鱼钩,那是长江非法捕鱼者的捕鱼工具。长江本来资源非常丰富,但因为滥捕严重,所以政府狠下心来对长江实行十年禁渔政策,现在也还在实施中,可以看到长江的水体生态逐渐恢复了。

  我参与了两季《无穷之路》的拍摄,这段经历让我见证了祖国的发展,并通过节目把它呈现给香港和海外观众。其实,应该拍摄、值得拍摄的题材还有很多,我会一路探索,将更多故事带给大家。我希望香港人可以跟祖国走得更近,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了,希望大家能够多了解祖国的发展。

  我一直关注的都是人的故事。人是鲜活的,这次拍摄《无穷之路2》,不同地方的人对绿水青山的保育和守护,让我觉得非常感动。我是在城市长大的,《无穷之路2》提醒着我,世界不是只有高楼大厦、冰冷的数字和电子产品,只要走出去,你就会看到有山有水有动物,大自然和人类是息息相关的。希望大家看完之后,不仅被我们保护青山绿水的坚持所感动,也会有更多启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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